我这个假千金被虐死的时候,我妈正陪着真千金唱K。
连我死前最后一个求救电话也被她无情挂断。
“你这个冒牌货别骚扰我!
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!
你爱死不死!
最好马上就死!”
我带着亲妈的诅咒死不瞑目。
她被骗了!
我不是假千金!
我是她的亲骨肉!
而被她当成宝贝宠爱的所谓亲女儿,其实是渣爹与情人的私生女。
后来,城里发现一具被肢解了700多块的无头女尸。
经DNA鉴定,与我妈有无可质疑的母女亲缘关系。
我妈傻了!
她自以为的亲生女儿不是好好活着么?
那被千刀万剐的受害者又是谁!
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女儿!
1我的尸块是被一个拾荒老太太在垃圾桶里最先捡到的。
黑色塑料袋里装着几十块被切碎煮熟的碎肉。
老太太以为是猪肉。
喜滋滋拿回去清洗要吃的时候,发现了人类断指。
老太太当时就被吓昏过去了。
随后几天,陆续又有十几包尸块在公园、下水道、公厕和暗渠等处被找到。
这是几十年来我市发生最恶劣的杀人碎尸案。
各部门倾巢而出,发誓一定要抓到这个恶魔!
我妈聂芸是资深法医,带着年轻助手把目前能收集的所有尸块都摆在了解剖台上。
其实已经不需要解剖了,够碎的了。
目前找到的尸块就有600多块。
法医的职责是把这些碎尸块拼好。
看看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?
死因是什么?
还有凶器、死亡时间、体貌特征等。
掌握的信息越多,越有利于破案。
很多人都拼过积木,其实拼尸体也差不多。
拿起一块骨骼或碎肉,确定是属于人体的什么组织器官?
躯干还是四肢?
然后摆在相应的位置上。
只是过程比拼积木血腥刺激多了。
法医都是见惯了尸体的,早就处变不惊,但随着我的一团团碎肉被摆出来,还是时不时冲出去一个年轻法医,在门口吐得昏天暗地。
只有我妈没吐,她很冷静。
“大家打起精神,越早确定尸体身份,越能让死者沉冤得雪!”
我飘在空中,看着我妈戴口罩的脸。
我很想告诉她,受害者就是你最厌恶的女儿安宁啊!
可我已经死了。
生死之间是无穷的沟壑,我没法与她交流。
其实死后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。
但看着解剖台上我支离破碎的遗骸,我的灵魂还是忍不住扭曲颤抖。
被碎尸已经够惨的了。
而我不是死后才被蹂躏的。
我活着时,就遭受了千刀万剐的痛苦。
他们足足折磨了我3个小时,我才咽气。
他们累了,以为我完蛋了,出去休息。
我用露着森森白骨的手,抓起掉落的手机,拨打那个最重要的号码。
“妈,我要死了……安宁!
你这个冒牌货别骚扰我!
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!
你爱死不死!
最好马上就死!”
电话被挂断的时候,我的生命也结束了。
我死不瞑目!
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凶手的名字!
2光是拼尸块就拼了三天。
最后我整个躯干基本被组装起来了,只是少了头颅。
警方继续扩大搜索范围。
我妈带着助手刚离开阴冷森寒的解剖室,安甄就笑靥如花地过来了。
“妈,你怎么好几天不回家了?
人家都想你了!
还特意给你做了香喷喷的红烧肉呢!”
安甄献宝一样打开饭盒。
红色的肉块飘香,很能勾引人的食欲。
但对一群刚刚处理完碎尸的法医来说,就太恶心了。
“哇!”
几个年轻法医又吐了。
有的实习小姑娘把胃酸胆汁都吐出来了。
我妈的脸色也很难看,但她从不会拒绝安甄。
于是强自吃了一块红烧肉:“乖女儿,真香!”
说完这一句,后面又倒下了一个。
安甄一脸天真:“妈,你们在办什么案子?”
“乖,你先回去,这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。”
安甄孝顺地点头,不过没有马上走。
“妈,周末是你生日,要不要通知安宁一起庆祝?”
听到我的名字,我妈脸上出现了厌恶至极的表情。
似乎安宁这个名字,等同于蟑螂、老鼠和臭虫,不堪入耳。
“提那个赝品做什么?
晦气!”
安甄的眼中闪过得意,不过却故意装出哀婉的语气。
“妈,其实我一直很忐忑的,虽然当初抱错了,但毕竟安宁当了你十几年的女儿,现在外公也很喜欢她,我怕比不过她……你会不要我的……傻孩子,胡思乱想什么呢?”
我妈用刚刚拼过我尸体的手,爱怜地替安甄捋着头发。
“亲疏有别!
妈分得清!
你外公老糊涂了!”
“不是从我娘胎里爬出来的,就喂不熟!”
“她和你根本就没法比!
你才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呢!”
安甄的眼泪流出来了。
这是幸福的眼泪。
我的眼泪也流出来了。
带着无尽的心酸和苦涩。
我妈这几句话对我的伤害,不亚于死前的千刀万剐!
“妈,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。”
“这周末是我们母女重逢后过的第3个生日,一定要好好庆祝!”
送走了安甄,我妈参加了案情讨论会。
她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理智的职业范儿。
“虽然还没找到头部,但可以确定死者女性,年龄在18岁至25岁之间,没有生育史。”
“死者被切割了至少700块,凶手作案手法极端残忍,甚至有生前被切割的痕迹,不排除凶手有反社会人格的可能。”
“但每块尸体又都切割得很整齐,从碎尸的手法来看,凶手非常专业,精于解剖,怀疑可能从事外科医生、屠夫等职业……无法判断死者生前是否遭遇过侵犯……头颅一直找不到,怀疑致命伤就在头颅上。”
“凶手选择碎尸,又到处抛尸,还故意藏起头颅,就是不让我们确定死者的身份……”我妈讲得很仔细。
办案人员都在认真记录。
队长问:“DNA有结论了吗?”
我妈叹息一声:“凶手把死者的尸块都进行了高温烹煮,让我们无法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,以市局的鉴定设备,已经无法检验准确的DNA了,只能送省厅,出结果最快也得一周时间。”
办案人员深感压力山大。
这种丧心病狂的犯罪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。
一旦公布,势必会造成极大的社会影响和恐慌。
所以目前案情严格保密。
上级要求限期破案。
3在迟迟没法确定尸体身份的前提下,警方把主要精力都用到了排查失踪人口上。
有没有家属报告亲人失踪?
之前很多案子都是这么破的。
却唯独不适合我。
因为我最亲的亲人,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!
更不会报告我失踪了!
我的灵魂跟着亲妈回到了家。
我曾经的家。
7年前,我被扫地出门的地方。
我妈的生日宴觥筹交错、其乐融融。
这里除了她之外,还有三个人。
丈夫安成仁,女儿安甄,她最好的闺蜜杨露。
这都是对我妈最重要的人。
却是三头披着人皮的狼!
安成仁,我生物学上的父亲,资深外科医生,害死我的凶手之一。
没有他的参与,分尸也不会这么完美。
杨露是安成仁的秘密情人。
害死我的凶手之二。
高温煮尸块就是她的主意。
因为她看一个外国犯罪电影就是这么干的。
两人偷情多年,生了一个私生女就是安甄。
而在7年前,安成仁把安甄带回家,谎称出生时孩子抱错了。
从孤儿院找回的安甄,才是我妈的亲生女儿。
我是个冒牌货。
为了将谎言坐实,安成仁提供了他与安甄的亲子鉴定文件。
他们当然是父女。
这几个人渣玩了一个巧妙的逻辑陷阱。
既然安甄是安成仁的女儿,而安成仁与我妈又是夫妻,且只生育过一胎。
那安甄自然也就是我妈的女儿。
我当然就是冒牌货了。
我妈很信任安成仁。
根本没有想到,安成仁的女儿不一定是她生的!
安成仁会和外面的女人生孩子!
于是我就被放逐了。
从真千金变成了被嫌恶的假千金。
好在还有外公疼我,收留了我。
最开始,我也以为自己是冒牌货。
我自卑,自怨自艾,被放逐也没有怨言。
我没脸去和安甄争宠。
我甚至都没脸吃外公家的饭,想要离家出走、自生自灭。
但外公用爱包容了我。
说不管有没有血缘,我都是他的宝贝外孙女。
让我从抑郁的沼泽中摆脱。
这样过了7年,我与我妈几乎没交流。
因为她讨厌我,恨我让她的亲骨肉安甄在孤儿院吃了太多的苦。
更因为其实从我出生开始,我妈和我爸就都不喜欢我。
本来这个秘密我没机会发现的,但上周的时候我在外公书房打扫卫生。
书房很大,光博古架就有三排,上面都是古玩字画。
我在最里面擦拭的时候,安成仁进来了,他没看到我。
外公也不在家,所以安成仁就给杨露打了一个电话。
我这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。
当年我妈,安成仁和杨露都是医学院的同学。
安成仁喜欢的是杨露,但却娶了我妈。
因为外公是著名企业家,很有钱。
我妈是独生女。
安成仁贪图富贵。
他与杨露暗中约定,假意娶我妈,图谋外公的财产。
暗中与杨露一直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,还生下了私生女安甄。
毕业后,我妈成了法医。
安成仁成了外科医生。
杨露则是开了一家宠物医院。
安成仁一直想取得外公的信任,接掌企业。
可外公却并不信任安成仁。
我妈是法医,对经商不感兴趣,外公打算把我培养成继承人。
安成仁坐不住了。
他不甘心十几年的谋划毁于一旦,于是我就成了他的眼中钉。
虽然我也是他的女儿,但因为他不爱我妈,所以对我也是冷酷无情。
安甄才是他的心头宠。
我不过是一个阻挡他大富大贵的绊脚石罢了。
于是7年前,安成仁精心策划了真假千金事件,我被扫地出门。
私生女安甄堂而皇之地进门了。
那样外公就没有办法让我继承家业,只能选择安甄了。
安成仁也就实现了雀占鸠巢的毒计。
安甄很会邀宠,把我妈哄得团团转。
我妈把没有给过我的母爱,都给了这个冒牌货。
我还是年轻,听到了这个阴谋又怕又恨,浑身颤抖。
我没想到自己不是赝品,自己是被冤枉的。
更没想到我的亲生父亲居然如此冷酷无情!
我不小心弄出了声音,被安成仁发现了。
担心阴谋败露的他把我绑架,藏在了杨露的宠物医院。
这对狗男女联手虐杀了我!
都说虎毒不食子,但安成仁禽兽不如!
临死之前,我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对我?
安成仁阴森地说,他在报复外公。
因为外公防备他,他这股怨气憋了十几年。
外公最疼我,他就要毁了我……外公在省外考察项目,已经走了半个月了,所以才一直没发现我失踪了。
那天,外公给我妈打电话。
“安宁好几天没联系我了,你看到她了没有?
她一个女孩子,我担心出事。”
我妈不屑地笑了:“爸,你管那个丫头做什么?
她很有心机的,死皮赖脸缠着你还不是为了钱?”
“前几天还和我打电话说她要死了,真是搞笑!
以为卖惨我就会接受她么?
我只有一个女儿,就是安甄!
其余的都是阿猫阿狗——”我妈刚说到这里,年轻助手冲了进来。
“聂老师!
DNA结果出来了!
死者是您女儿!”
我妈傻了。
她手忙脚乱地挂了外公电话,第一时间给安甄打去了视频电话。
看到那边出现了安甄娇艳的脸,我妈才长出了一口气。
“安甄,你没事就好!”
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助手:“你在胡说什么?
我就一个女儿,她叫安甄!
活得好好的!”
助手也很困惑。
他看着手里省厅的传真件:“可……可省厅传来的报告说,受害者与您有百分百的母女关系啊?
您到底有几个女儿啊?”